六、相思一夜梅花发（7）

  月黑杀人夜，风高放火天。
  打更人敲着梆子，在雨后的夜里被风灌得抖了几抖。咳嗽一声，吐出一口浓痰，打更人看着差点被吹熄的灯笼，心里忍不住咒骂一句，都要入夏了还这样冷！这样的天气还是适合在家里抱着婆娘睡觉！
  在他身后，轻灵的黑影跃过，带起一阵凉风——还是回家睡觉吧，反正夜黑天冷的！打更人一缩肩，就加快了步伐，回家去。
  “呕……”
  楼暖靑被黑衣人放下来，随便扶着个东西就开始低头呕吐起来。她的胃本来就不舒服，被这黑衣人抗在肩上奔了这一阵，更加不舒服到了极致。
  等到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后，楼暖靑才终于直起那酸软的肩背，看向房内，打算找口清茶漱口。
  房间不大，布置得很简单。房间被雕花竹屏分割成内外两进，内里看不见；外边一张花梨木圆桌，上边放着青花瓷烛台，一支红烛燃了一半，烛泪模糊了蜡烛台上的花纹。
  走过去，拿起豆青釉的茶壶摇摇，壶里空空如也，没有茶水。
  转过头去，楼暖靑勉强开口：“有水吗？”口里的味带着胃里出来的酸液气息，自己都觉得闻着很难受。
  楼锦樾？！
  “没想到，居然是你。”楼暖靑看是他，反倒平静了下来。
  楼锦樾拍了拍手，房外迅速进来一个黑衣年轻女子。
  “送茶水过来，将房间打扫干净。”冷着声吩咐完，他就背着手，站在微开的窗前，眼睛看着黑漆漆的窗外，那无穷无尽的暗。
  黑衣女子动作迅速的领命出去准备了茶水送过来，然后又快手快脚的打扫干净了楼暖靑制造的污秽，因为房间里还有着那股味道，女子走前还在香笼里撒了一把香。
  袅袅香烟升腾，很快就让房内有了甜腻的暖香，驱散了楼暖靑呕吐物带来的气味。
  “你最近，过的很好？”楼锦樾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。
  “还好。”楼暖靑喝一口茶，暖暖的毛尖茶味蔓延在口里，滑入喉底。
  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？不知道为什么，看他这样，楼暖靑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。在她看来，虽然康承祜为人很变态，这个曾经的‘哥哥’，却是比之相差无几的。
  “都做了皇子妃了，还只是‘还好’？”楼锦樾想起这里，就想起当日收到消息，知道她有孕时的震怒。
  “哥哥，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？是叙旧还是聊近况？”楼暖靑再喝一口茶，心想还是问清楚的好。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回答。
  “叙旧前当然想要聊聊近况，关心下我的好‘妹妹’。”
  许久不见，楼锦樾说话已经让楼暖靑猜不透。或者，她其实从来就没弄明白过这个‘哥哥’？
  “听说这里有个乖巧的外甥？”楼锦樾鬼魅般突然出现在楼暖靑旁边，将手放在她肚子上。
  楼暖靑被吓得一惊，抬起头就对上楼锦樾那双狭长冷媚的双眼。眼里带着深不见底的幽光，只看上一眼就被那寒意灼伤。
  “或者，是个跟你一样的绝色外甥女？”
  楼暖靑的神经突然就紧绷起来，一挥手打掉那只按在腹部的手。
  “哼！”
  楼锦樾一拉衣襟，布料被撕开的声音里，珍珠滚落掉落在地上……
  “放开我！”楼暖靑双手搂在胸前，雪白肌肤衬着粉红肚兜，上边的金边莲花若隐若现，让楼锦樾的双眼眸色更加黯沉。将人抓在手里，带入屏风后边，直接丢在床上去——
  楼暖靑努力蜷缩进床脚，却躲不过楼锦樾的手，他的手伸过来，一把握住细白脚腕，看到上边的桃花，嘴边挂起一缕讥讽嘲笑，似在嘲笑楼暖靑不自量力的挣扎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