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.侦探

  在掉马甲露馅的边缘徘徊，陈芮初是不敢再上直播了。好几次她都在脑中幻想着，丁彦司发现了她，然后将她堵在学校后门的小巷里，高傲冷漠地质问她：“处心积虑靠近我是为了什么？”
  她就这么自己吓自己吓了好几天，可是丁彦司却没再给她发过消息。
  她这才渐渐放下心。
  但是，直播是不敢再碰了。
  “only for d”的直播间被她关闭了，个人简介也改成了——
  暂时停播。
  -
  周六。
  姚谦鹏好不容易约了丁彦司到他家里打游戏，姚谦鹏握着手柄对着屏幕猛喊，丁彦司则是瘫在沙发上玩手机，一脸恹恹没什么兴致。
  姚谦鹏把手柄扔到他的身上，骂他：“他妈的又耍我是不是？答应来玩游戏，结果来我家蹭wifi？手机是黏手上了吗？”
  丁彦司把手柄从身上拿来，睨了他一眼，便又收回眼神，继续刷新着手机。
  姚谦鹏看了一眼屏幕，当下便抢过他的手机，“这不是我给你推荐的那个直播软件吗？好用吗？”说完，便将眼神落在他的手机屏幕上——主播cc的主页。
  下一秒，手机被抢走。
  丁彦司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：“滚。”
  “得得得。您心情不好，我不撞枪口，但你他妈的陪我玩一局吧！这人机打得太没意思了。”
  丁彦司关了手机，轻叹一口气，拿起了另一个手柄。
  一局游戏罢。
  丁彦司才被尽了兴的姚谦鹏放回家。
  他其实不止今天一直盯着手机，自从上星期直到那个cc是他们学校的女生后，他便试着从她的个人信息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，但她的资料实在简单。
  他真的不知道她是谁。
  他想过了。
  如果主播cc是他们学校的同学，那她应该认识自己。就算没在学校的光荣榜上看过他的照片，也应该在学校的国旗下演讲上见过自己。
  只有她认识自己、知道他是她的同校同学，才能解释她为何当时急急忙忙地挂掉了视频通话。
  他像是在玩他最喜欢的侦探游戏。
  她在明，他在暗。
  他试着去抓住她，揪出她。
  身边刚好走过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，和他是同一个学校的，可能是刚补习结束。
  丁彦司和她擦肩而过，眼神落在她的身上，心里想着，会是她吗？
  还是那边那个坐在长椅上背单词的女生？
  不知道。
  所有人都有可能。
  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。
  丁彦司嘴角微微上扬，眼底带着笑意。
  哎，躲好了，别让我抓到你。
  他把这当成她和他之间一场游戏，迫切地想要当赢家。
  -
  又过了几天。
  夏风吹起陈芮初的倦意，她趴在有枕头般大的单词书上睡着了，脸下的凉意让她舒适地咂咂嘴。
  唐妍茜把她推醒，“睡睡睡，猪啊。英语老师找你，办公室。”
  陈芮初有些懵，睁了眼，却没起身还是趴着。她盯着窗外的绿树问：“找我干嘛？”
  绿叶上有一只小小的爬虫。
  “好像是什么英语演讲比赛。”唐妍茜拿出镜子补口红，最新款的唇釉。
  陈芮初转了眼神，落在她像吸了血的唇上。
  艳红又闪亮，涂了一圈像血盆大口。
  “关我什么事……”她挪挪唇问。
  “别谦虚了吧，赶快去。”唐妍茜抿唇又松开，发出“啵啵啵”的声音，涂匀后对镜子展示出一个甜美的笑容，才满意地收起了镜子和唇釉。
  陈芮初这才从桌上抬起脸。
  蓝色的硬书皮上有她脸的印子，她胡乱抹干净后，起身去办公室找英语老师。
  演讲比赛……
  她真的不怎么感兴趣，有这时间她不如多去做几题物理题，提高提高她的物理成绩。
  唔……虽然最后还是很大可能睡着。
  抱怨了一路，还是到了英语老师的办公室。
  伸手敲了敲门，响亮的“报告”一声，她挪步进去。
  抬眼看了一眼办公室，她骤然瞪大眼睛。
  站在不远处的丁彦司听到那声“报告”声，注意力从老师身上移到门口的女生身上。
  他掀起眼皮，眼神和陈芮初的交碰。
  陈芮初低下头，不敢看他。
  “陈芮初，来。”英语老师喊她。
  她如赦大罪般地快步移至英语老师的身边，背对着丁彦司。
  身子僵地笔直，脖子动都不敢动，很紧张的样子。
  至少从丁彦司这个角度看过去是这样的。
  陈芮初留意着身后的动静。
  “芮初，这个比赛你还是报名参加一下吧。对你之后的高考有帮助的。”英语老师在劝她。
  “老师……我再考虑考虑。”陈芮初咬唇。心想，此时真是前有恶狼后有猛虎。她不仅要关注身后的丁彦司，还要应付英语老师。
  终于解决了英语老师，她急匆匆地就想离开。
  身子突然被一撞。
  陈芮初不小心碰落英语老师放在桌角上的一大堆资料。
  她下意识地回头看是谁，呼吸和心跳都一下停住。
  丁彦司站在离她没十厘米的地方，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，但此刻还带着些些抱歉。
  只有一点点，因为这是他故意撞的。
  陈芮初猛地低头，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资料，心里祈祷着……千万不要被发现。
  头顶传来一声低低的嗓音：“抱歉。”
  陈芮初不敢说话，只是不停地点头和摆手。
  丁彦司看着蹲在地上的纤瘦女孩身体，顺着具有骨感的背部线条往下看。
  因为蹲下，腰间露出一块白洁的皮肤，随着她的动作，他看到隐隐约约的一块红色小胎记。
  眸色一黯。
  眼底带笑。
  找到了。
  我赢了。
  陈芮初。
  *
  小剧场
  陈芮初：抓到了你要干嘛？
  丁彦司：狠肏一顿。
  陈芮初：行，这游戏本主播认输。
  丁彦司：？